贝加尔湖之旅：流放之地 蓝色乡愁

常常听人说，如果选择去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地区旅行，伊尔库茨克是无法错过的一站。西伯利亚的浩瀚荒凉人所共知，从北京坐飞机到伊市约有3000多公里，如此辽远之地，每年却吸引着不少观光客到访，高寒之城的吸引力来自何方？我想答案是一汪深邃无垠的纯蓝之水——与伊尔库茨克相距60多公里的贝加尔湖。相信大多数中国人尚未涉足，但绝不会感到陌生，苏武牧羊的故事在我国千古传颂，当年他被流放湖边十九载。此次我千里迢迢来到北亚，就是想一睹这面湖水的真容。

西伯利亚在哪里?

西伯利亚（ Siberia）位于俄罗斯境内北亚地区，西起乌拉尔山脉，东迄太平洋，北临北冰洋，南与中国、蒙古和朝鲜等国为邻，面积 1276万平方千米，相当于20个法国。

西伯利亚地域辽阔，地形多样，依照自然条件分为三个主要地区：西部为西西伯利亚平原，地势低平，沼泽宽广，平均海拔为120米；中部为中西伯利亚高原，平均海拔300～500米；南部和东北部则为连绵的山脉。西伯利亚地处中高纬度，冬季寒冷漫长，夏季温和短暂。年均气温低于0℃。植被有苔原、森林沼泽、泰加针叶林、森林草原和无树草原等，自然矿藏资源尤为丰富，如石油、天然气、煤、金及金刚石等。

一条大河穿城过

想看贝加尔湖，首先要抵达“西伯利亚的心脏”伊尔库茨克市，它是俄罗斯联邦伊尔库茨克州的首府，也是东西伯利亚第二大城市。其实这个“大”仅相对于地广人稀的俄罗斯而言， 80万人口的城市，无论城建规模还是繁华程度，都难当一个“大”字。伊尔库茨克位于贝尔加湖的西南面，安加拉河穿城流过，它是贝加尔湖唯一的出水河。此外，还有一条伊尔库茨克河与安加拉河在城中交汇。

在俄国人统治的 360多年里，伊尔库茨克的职能不断发生变化，西伯利亚经济环境也由此日新月异。现在伊市是西伯利亚的工业中心，有机械制造业、军工、家具等产业，闻名于世的战斗机苏27、苏 30就在此生产；此外，这片土地还出产东亚大约 70%的石油，随着中俄能源合作的进展，中俄原油管道项目“安大线 ”、中俄韩天然气项目“中科维克金天然气田 ”，都设在了伊尔库茨克。

漫步城中 温情如缕

我入住的是位于伊尔库茨克市中心的安加拉酒店，虽然内部设施不尽人意，无法与热门旅行景点的豪华酒店相比，但好在出行非常方便。一觉醒来后天色已大亮，我想起高纬度地区的白昼很长，夜里十点后才会天黑，既然有大好的光线，还是起来多走走拍拍吧！

西伯利亚今日的大发展全依托一条铁路，这就是于1890年修建的西伯利亚大铁路，它东至海参崴，西到莫斯科，横贯了整个俄罗斯，伊尔库茨克市正好处在铁路线的中心。当年是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第一个颁发政令，宣布大铁路上马，人们为纪念他的功勋，在市内竖起了一尊铜像。十月革命这尊铜像被推倒，苏联解体后，亚历山大三世像又重新回归。我拜访的第一站就是伊尔库茨克市火车站，这座大站历史悠久，建筑保留了百年前的原貌，很受各地摄影师的青睐。

拍完火车站后，我在城中信步漫游。尽管气候寒冷，但当地人们心态却依然开朗，他们最多的表情是暖暖的微笑。很多年轻人喜欢用送鲜花来表达感情，大街上经常可看到小伙子捧着玫瑰花等待心上人，姑娘来了高高兴兴地捧起鲜花，两人手挽手地离开……这种景象让我既赞叹又诧异，古老的示爱方式在此地依然散发着芬芳，实在难能可贵。生活如此简单又如此美好！

说起伊尔库茨克最流行的小吃，我觉得是清香的松子，一小杯大约人民币 10元。我买了一杯，与俄罗斯人一样坐在菜场旁边的栏杆上吃了起来。起初我还很斯文，把松子壳小心地放在手心里，结果当地人全都满不在乎地边吃边吐壳，反而显得我很另类，最后我也“抛弃文明”，让松子壳直接回归了大地。

军中之花

我住的宾馆就在市中心胜利广场的边上，我拍过一张空中夜景，其中灯火最漂亮的地方就是胜利广场。我每天很早起床，出门后以广场为圆心游览伊市。前苏联时期宗教信仰被明令禁止，如今大江东去，东正教在俄罗斯蓬勃发展，伊市内的教堂、修道院非常多，此外伊尔库茨克艺术博物馆也在广场附近，馆中藏品可圈可点。

不过最吸引我的还是卫国战争纪念广场，我每天都定时跑去那里报到，看士兵们踩着方步举行换岗仪式，有男兵也有漂亮的女兵，我还近距离拍下了他们英姿飒爽的操练场景。

中国市场 美女如云

走在伊尔库茨克的大街上，我有两大发现，一是满街都是金发碧眼的俄国美眉，二是她们的穿着都很漂亮，个个都经过精心的装扮。据我了解，伊尔库茨克的百姓收入并不高，为什么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美女个个正装长靴，穿得那么考究呢？

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，有朋友托我在当地买一顶俄罗斯军帽，我也听说伊尔库茨克的“中国市场”很出名，于是专程去了一趟。一到中国市场，就看到很多俄罗斯美眉正在“大血拼 ”，人人手里提着几大包的大衣和靴子。我看了看标价，相对于伊尔库茨克商场，这里的服装很是便宜，场内还有不少“大甩卖”的商品。怪不得城中的其他大商场里顾客稀少，中国市场里却热情爆棚，原来这里才是伊市女性的“美丽大本营”。

北海的蓝色乡愁

我从伊尔库茨克租了一辆车，沿着安加拉河一路开过，沿途都是茂密的白桦林，最后到达了贝加尔湖边的旅游小镇利斯特维扬卡（ Listryanka）。贝加尔湖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，大得漫无边际，大得烟雾迷蒙，大得气势磅薄，四周群山高高耸立，原始森林莽莽苍苍，与宁静的湖面构成了一幅唯美的画卷。随便走走都是风景，只见湖水清澈见底，湖畔山林幽静，湖对面是巍峨的雪山峻岭，难怪贝加尔湖在 1996年申报联合国世界遗产时一举成功。

我不远千里来到伊尔库茨克市，就是为了一睹贝加尔湖的风采。来之前与朋友们谈起此地，大家都会提起苏武牧羊的故事，我们学生时代都听过这首让人心血澎湃的歌曲：苏武牧羊北海边，雪地又冰天，羁留十九年。渴饮雪，饥吞毡，野幕夜孤眠。心存汉社稷，梦想旧家山 ……传说中苦寒的北海，便是今天的贝加尔湖。

公元前 100年，经常侵犯边疆的匈奴主动向汉武帝示好，作为回报，汉武帝命中郎将苏武带着厚礼出使匈奴。苏武回汉之际，匈奴上层发生了内乱，他的副手张胜与谋反者有过来往，苏武从而受到牵连，出使队伍全部遭到扣留。匈奴单于派人游说苏武变节，许诺给他高官厚禄，但苏武软硬不吃。单于在寒冬腊月将他丢入地窖，断绝饮食，苏武嚼雪求生，仍然毫不动摇。单于没有法子，便下令将苏武流放到遥远的北海去牧羊。

苏武手持象征大汉尊严的旌节，在北海边苦熬了十九年，须发苍苍如雪。这期间汉武帝和老单于相继过世，匈奴分裂为三个小国，再也没能力与汉朝相抗，愿意臣服。于是汉昭帝派遣使臣，将守节不渝的苏武接回了家乡。两千多年过去了，我依然被苏武崇高的气节所感染，他是我们民族精神的榜样。

西伯利亚 明亮之眸

夏日的贝加尔湖景色十分怡人，“西伯利亚明眸”的美誉果然名不虚传。小镇里有一座贝加尔湖博物馆，我进去参观了一番，原来这座淡水湖拥有三项世界之最——最深、最大、最古老。最深处竟然达到了1637米，储水量则有2.4万立方千米，说到最古老，它大约形成于2500万年前。336多条大小河流注入湖中，湖中有岛屿27个，最大的奥尔洪岛面积达730平方公里。我这次来的时机不巧，湖上风浪很大，原计划坐船徜徉于贝加尔湖的愿望没能实现。

走出博物馆，我来到湖边的一个露天市场，这里有卖烤鱼的，卖腌肉的，还有卖馕的。一些景区纪念品引起了我的注意，比如布里亚特人的帽子和可爱的小木偶，最有意思的是名人的“驾驶证”，约人民币10元一张，我买了几张，其中一张是普京同志的。我到访时天气依然很冷，游客不多，来旅游的大多是俄罗斯人，很多是举家来享受湖光山色的。

苏武牧羊的原迹虽然无处可寻，但那份民族气节仿佛无处不在，散布在每一片森林，每一滴湖水，飘扬的每一朵纯洁无瑕的白云之中。真希望明年春天我能重返贝加尔湖，坐船徜徉在一望无际的湖面，岸边是风吹草低见牛羊……（文、摄影/ 梦野）